[阅读札记]秦腔:失落的田园
2009年5月10日。
读完了贾平凹的《秦腔》。
贾平凹终于获茅盾文学奖了,第七届茅盾文学奖。
说实话,我不爱读贾平凹的作品,他的作品叙述风格似乎有点像村上春树,平平淡淡。比如《废都》,比如《挪威的森林》,都是絮絮叨叨,叨叨絮絮,然后故事完 了。他们的作品,有点像茶,入口的时候,并不强烈地刺激味觉,带来鲜快的感受。要鲜快的感受,可以读如酒般浓烈的《白鹿原》或是如可乐般爽口的《天涯明月 刀》。而茶有茶的好处,喝完了,慢慢浮上来一种淡淡的感觉。《白鹿原》也好,《天涯明月刀》也好,很难带来你就是主人公的感觉,更多的时候你是一个观众, 在看着这一切的发生。而《秦腔》、《废都》或《挪威的森林》却会给你带来一种你是主人公的错觉,仿佛你也在经历这些事,或是将要经历这些事。它们絮絮叼叼 地给你罗列这些身边的事儿,慢慢地,慢慢地,就入境了。
《秦腔》,描述的是一个农村的故事。这个农村,在贾平凹的心目中,是他的田园。据说,几千年来,中国的士大夫,内心都有田园的情节。用贾平凹的话说,就是 你脱了农民皮,骨子里还是农民。如今的这个田园,在渐渐的异化,异化得让贾平凹有些不承认这是故乡,所以趁着在生命终结前写一篇祭文,祭念心中逝去的田 园。
不得不说,这个农村的故事描写得很成功,以至于往往可以拿我村里的人,来近似地做一个对号入座。我们村有个九生,可以对引生的座吧。我小时候,九生发狂, 跳到大梁上把祠堂给掀了。那时候,可是家家戒备了。我爷爷和奶奶,也许可以近似夏天智和四婶(贾平凹真不够意思,很多女性连名字都没有,以某某婶,某某 嫂,某某媳妇代替)。我呢?近似夏风?夏风指的就是贾平凹自己吧。
也对,我是个骨子里有田园情怀的人,换句话说,是脱了农皮有农骨的人。我总是想,等我老了,就回家,回到田园,做个农夫,修理农田。所谓:农夫,山泉,有点田。
《秦腔》也许想告诉我们,家乡是可以回去的,但故乡是回不去的。是的,我的故乡,也在变化中,终有一天,会异化得我认不出是故乡。那里已经修了高速公路, 以至于我每次去爬山,都要钻那喧嚣公路下的涵洞——故乡的宁静被打破了。听说,还要修一条铁路,来增加这里的热闹。我家旁边,是一口老井,童年的时候,井 的旁边总是热闹非凡,不停有人挑水洗衣。如今,都装了水管,用自来水了——我总是错觉,从管子里流出来的水,没有吊桶打上来的甜。现在村里的房子,大抵都 新修了,不再是土砖瓦房,都修成了三层小洋楼,用城里的话说,那叫别墅。其实变化最大最难受的,是那条河。河的名字叫章江,我记得我小时候,曾经在一个渡 口坐船,只要一毛钱。那时的河水很清,里面有鱼。如今,新修了很多化工厂,污染最重的叫有色金属冶炼公司,他们炼钨矿,把河水全污染成乌色了,再也没有人 敢下去游泳。
嗯,我也学会了《秦腔》的絮絮叼叼,在这儿叼叼絮絮了许久,我想说的是什么呢?我想说的就是这些,关于失落了的田园,关于回不去的故乡。